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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:“敦煌、酒泉置都尉,西至盐水,往往有亭。 ”
我们想穿越这片芦苇,远处灰色土坡上,一尊汉代烽燧孤单的竖立,瘦高干枯,像一座塔。
但是几个人磨蹭着,走的并不快,脚下的草比周围要稀疏得多,似乎是前代士兵走过的小道。但下了一个沟坎后,小路消失了,漫目都是葭苇白草。
我不住跺着脚,防备着芦苇中爬出的蜱虫。它们似乎能嗅到人的气味,不留神就会钻到身上,头埋到皮肉里吸血。而且在松软的戈壁上,它们踩不死,坚硬的壳是很好的保护,只能抖落,跺脚,再抖落。
“算了,就走到这吧,远眺一下。”孙老师说完支开三脚架,对着苇草丛中的烽燧噼噼啪啪的按着快门。
我低着头,跺着脚,看着钻来钻去的蜱虫,整个荒漠戈壁似乎什么都没有,飞禽,走兽,其它的昆虫,还有传说中的黄羊,野骆驼,什么都没看到。没有水,没有火,没有金,五行只剩下木跟土。对了,还有风,幸好,幸好还有风,否则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被整个抽了真空,搁置在了岁月的橱柜中被遗忘了。乍暖还寒时节,只有暗灰色的蜱虫在无边戈壁的荒烟蔓草中穿行。
“你不拍一张吗?”孙老师问我。
“烽燧?这一路拍了很多了啊,这个视觉上看着没啥特别。”说着,我还是把脚架支了起来,“不过来都来了,拍。”
腰平的取景器需要垂直向下看,我却常常把脚架升的太高,懒得再调整,只得踮着脚,闭着一只眼扭来扭去的取景,像条被揪出水的泥鳅。
“这个烽燧,是汉朝时最西的烽燧了,过了这个烽燧,就不是汉朝的疆域了。”孙老师说。
我被这句话击中了,先楞了一下,随即兴奋起来。
时间与空间的隧道,因为一句简单的话,被打通了。
身处大漠之中,因为这样一句话,我似乎有点理解,为什么称呼张骞通西域之功为“凿空”了。
凿空,被凿空的不仅是空间,还有随之变化的时间。